王昌齡的優(yōu)秀詩詞原文及賞析篇一
《浣紗女》
【唐代】王昌齡
錢塘江畔是誰家,江上女兒全勝花。
吳王在時不得出,今日公然來浣紗。
【賞析】
此詩描繪了一幅十分迷人的圖畫:一群比鮮花還要美麗的女子在碧綠的江水中浣洗著輕紗,她們歡歌笑語,如花的臉龐映著碧綠的江水和水中的輕紗。詩的前二句寫詩人在錢塘江畔看到了“勝花”的女子,情不自禁地問起這些女子是誰家的女兒,是從正面對錢塘女兒進行熱烈贊美。其中,“是誰家”三字的用意并不是在詢問這些女子是誰家的女兒,而是用反詰的方式來表達對錢塘女兒的贊美,充滿了驚喜贊嘆的感情;同時,詩人只用“勝花”二字寫女子之美,簡潔而形象。緊接著,詩人并不是順勢對女子的美做進一步的具體描繪,而是把筆宕開,引用歷史故事對女子進行贊美,用浣紗將浣紗女與西施之聯(lián)系起來的同時在同中求異,在異同之間略作點撥,在平白明快的話語中注入耐人品味的意蘊,表現(xiàn)浣紗女勝過西施的命運,顯出巧妙和深曲,使全詩在贊美錢塘女兒的同時,又對歷代的荒*統(tǒng)治者進行了諷刺,豐富了全詩的內(nèi)容。其中,“吳王在時不得出”一句在遺憾中傳出對“公然來浣紗”的女子的慶幸,曲折深蘊而又留有空白;“公然”二字則不僅表現(xiàn)了女子們浣紗時的喜悅心情,還含著詩人對世事清平的由衷贊美。
王昌齡的優(yōu)秀詩詞原文及賞析篇二
《長信怨·其一》
唐·王昌齡
金井梧桐秋葉黃,珠簾不卷夜來霜。
熏籠玉枕無顏色,臥聽南宮清漏長。
注釋:
1、長信秋詞:又作“長信怨”,《漢書·外戚傳》載,班婕妤以才學入宮,為趙飛燕所妒,乃自求供養(yǎng)太后于長信宮!伴L信怨”由此而來。長信:漢宮名。
2、金井:井欄上有雕飾的井。一般用以指宮庭園林里的井。
3、珠簾:用珍珠綴成或飾有珍珠的簾子。
4、熏籠:指宮中取暖的用具,與熏爐配套使用的籠子,作熏香或烘干之用。熏:一作“金”。籠:一作“爐”。玉枕:即枕頭。
5、南宮:指皇帝的居處。一作“宮中”。
6、清漏:漏是古代計時的器具,利用滴水和刻度以指示時辰。清漏指深夜銅壺滴漏之聲。
賞析:
這首宮怨,運用深婉含蓄的筆觸,采取以景托情的手法,寫一個被剝奪了青春、自由和幸福的少女,在凄涼寂寞的深宮中,形孤影單、臥聽宮漏的情景。
這是從這位少女的悲慘的一生中剪取下來的一個不眠之夜。
在這個不眠之夜里,詩中人憂思如潮,愁腸似結(jié),她的滿腔怨情該是傾吐不盡的。
這首詩只有四句,總共二十八個字,照說,即令字字句句都寫怨情,恐怕還不能寫出她的怨情于萬一?墒,作者竟然不惜把前三句都用在寫景上,只留下最后一句寫到人物,而且就在這最后一句中也沒有明寫怨情。
這樣寫,乍看像是離開了這首詩所要表現(xiàn)的主題,其實卻在藝術(shù)效果上更顯得有力,更深刻地表現(xiàn)了主題。
這是因為:前三句雖是寫景,卻并非為寫景而寫景,它們是為最后人物的出場服務(wù)的。就通首詩而言,四句詩是融合為一的整體,不論寫景與寫人,都是為托出怨情服務(wù)的。
王昌齡的優(yōu)秀詩詞原文及賞析篇三
《聽流人水調(diào)子》
【唐】王昌齡
孤舟微月對楓林,分付鳴箏與客心。
嶺色千重萬重雨,斷弦收與淚痕深。
【譯文】
夜晚,天上一彎微月,江上一葉孤舟,兩岸是黑黝黝的楓林。演奏者是一位流浪的樂人,他的漂泊之苦和思鄉(xiāng)之愁,傾注在箏樂之中,低婉壓抑的箏樂,也更加重了客人的鄉(xiāng)愁。
就像是飄飄灑灑永不停止的秋雨,彌漫在山嶺之上。突然,箏弦斷了,樂人思念之極,哀傷之極,以致忘情忘形;低首望去,弦斷之處,淚水已經(jīng)濕透了衣衫。
【注釋】
①流人:流落江湖的樂人。
、谒{(diào)子:即水調(diào)歌,屬樂府商調(diào)曲。
、鄯指叮悍謩e付與。
、軒X:大庾嶺,在今湖南、廣東交界處。
【鑒賞】
這首詩大約作于王昌齡晚年赴龍標(今湖南黔陽)貶所途中,寫聽箏樂而引起的感慨。
首句寫景,并列三個意象(孤舟、微月、楓林)。我國古典詩歌中,本有借月光寫客愁的傳統(tǒng)。而江上見月,月光與水光交輝,更易牽惹客子的愁情。王昌齡似乎特別偏愛這樣的情景:“億君遙在瀟湘月,愁聽清猿夢里長”,“行到荊門向三峽,莫將孤月對猿愁”,等等,都將客愁與江月聯(lián)在一起。而“孤舟微月”也是寫的這種意境,“愁”字未明點,是見于言外的!皸髁帧卑凳玖饲锾,也與客愁有關(guān)。這種闊葉樹生在江邊,遇風發(fā)出一片肅殺之聲(“日暮秋風起,蕭蕭楓樹林”),真叫人感到“青楓浦上不勝愁”呢!肮轮畚⒃聦髁帧,集中秋江晚來三種景物,就構(gòu)成極凄清的意境(這種手法,后來在元人馬致遠《天凈沙》中有最盡致的發(fā)揮),上面的描寫為箏曲的演奏安排下一個典型的環(huán)境。此情此境,只有音樂能排遣異鄉(xiāng)異客的愁懷了。“分付”即發(fā)付,安排意。彈箏者于此也就暗中登場!胺指丁蓖芭c”字照應,意味著奏出的箏曲與遷客心境相印!八{(diào)子”(即水調(diào)歌,屬樂府商調(diào)曲)本來哀切,此時又融入流落江湖的樂人(“流人”)的主觀感情,怎能不引起“同是天涯淪落人”的遷謫者內(nèi)心的共鳴呢?這里的“分付”和“與”,下字皆靈活,它們既含演奏彈撥之意,其意味又決非演奏彈撥一類實在的詞語所能傳達于萬一的。它們的作用,已將景色、箏樂與聽者心境緊緊鉤連,使之融成一境!胺指丁彪p聲,“鳴箏”疊韻,使詩句鏗鏘上口,富于樂感。詩句之妙,恰如鐘惺所說:“‘分付’字與‘與’字說出鳴箏之情,卻解不出”(《唐詩歸》)。所謂“解不出”。乃是說它可意會而難言傳,不象實在的詞語那樣易得確解。
次句剛寫入箏曲,三句卻提到“嶺色”,似乎又轉(zhuǎn)到景上。其實,這里與首句寫景性質(zhì)不同,可說仍是寫“鳴箏”的繼續(xù)。也許晚間真的飛了一陣雨,使嶺色處于有無之中。也許只不過是“微月”如水的清光造成的幻景,層層山嶺好象迷蒙在霧雨之中。無論是哪種境況,對遷客的情感都有陪襯烘托的作用。此外,更大的可能是奇妙的音樂造成了這樣一種“石破天驚逗秋雨”的感覺!扒е厝f重雨”不僅寫嶺色,也兼形箏聲(猶如“大弦嘈嘈如急雨”);不僅是視覺形象,也是音樂形象!扒е亍、“萬重”的復疊,給人以樂音繁促的暗示,對彈箏“流人”的復雜心緒也是一種暗示。在寫“鳴箏”之后,這樣將“嶺色”與“千重萬重雨”并置一句中,省去任何敘寫、關(guān)聯(lián)詞語,造成詩句多義性,含蘊豐富,打通了視聽感覺,令人低回不已。